文/蔡寶賢
引言:此文為筆者就着本地非牟利藝術教育團體天台塾,於2022年策劃的創意研究項目《RT5》中的研究成果、發佈及研討會所作的回顧與檢視,期望帶動各教育工作者、藝術家及至關注本地教育和藝術發展人士,共同思考與參與推動本地藝術教育。
《RT5》研究項目:成果為經驗的轉化
收到天台塾的邀請為研究項目《RT5》寫回應的文章,下意識生怕要看一堆數據與分析,也得要找來一堆什麼理論學說來要「充撐場面」⋯⋯直到負責人說研究以跟天台塾歷年項目的參與者進行訪問交流為主,回顧他們參與項目的經歷及引發的思考與成長(先歸納這三點為「成效」),以經驗來作為評估的條件,審視數字無可計算與量度的「成效」。這種以「經驗說經驗意義」的主張,觀乎我認識過往以教育為本項目的慣常績效指標量度方式,此屬鮮見之事;而對於我慣常作為觀察者來說,這種評估方式更能捕捉到在項目持分者身上所激發出的那些個人化、無形的、看不見的轉化,如價值觀、思考、對自我及外界的理解等等——正正是教育不能被忽視的部份。
天台塾由一群本地藝術家、藝術教育工作於2016年創辦,是一個以教育定位的民間藝術慈善團體。過去幾年,組織以當下社會狀況及亞洲歷史文化為脈絡,持續進行「藝術家主導教育」(artist-led pedagogy)、「參與式」(engaged)的研究與實踐。組織歷年策劃了不同的文化交流、國際連結、工作坊、出版、放映、展覧、講座等,較大型項目如:跨文化藝術教育項目「亞洲種子」(2016-2018)、「日常邊界」(2018-2019)、「學學習:15個以藝術作為參與式學習的倡議」(2019-2020);同時,組織亦與項目合作的藝術家共同編撰的教件(learning kit),以藝術教育去締造文化價值,推廣參與式學習(engaged learning),讓社區化作學校,倡議以學習作為社區參與的形式之一。
經過幾年發展,天台塾於2021-22年策劃並進行《RT5》的創意研究計劃,邀請藝術家黃榮法加入團隊出任藝術家研究員。《RT5》所指:「天台塾(RT:Rooftop Institute)五年(5)」,項目目的是整理組織歷年項目,並追蹤曾與天台塾合作過的藝術家、參與者(包括學生、單親媽媽、文化記者、在職教師等)作一次個人成長和變化的回顧。《RT5》應用的評估方法有別於慣常方式,不以事前先設計可分析和衡量的績效指標,及活動後即時收集意見及進行評估;反之,是以更長的時間及維度進行的研究,在各個項目結束若干日子後,與參與者進行深入訪問,從受訪者的經驗和意見研究天台塾項目對他們日後的影響,針對一般計劃成效評估沒有涵蓋的部份──人的生命轉化,去回看藝術教育的作用和影響力。
《RT5》研究結果為一堆堆文本及對話紀錄,天台塾亦開設網站發布成果;另一方面,組織於2022年10月亦再策劃「《RT5》創意研究項目發佈及研討會:藝術家主導的教育有何特性及影響力?」,邀請到方韻芝(Vangi)女士(藝術家、獨立策劃人及香港浸會大學兼職講師)、丁穎茵(Vivian)博士(獨立策展人及研究員)及許寶強(許寶)博士(教育工作者)就着各自的專業背景及對照個人參與或策劃其他項目的經驗,回顧與審視《RT5》成果,及就組織重點提倡的「藝術家主導教育學」分析。
《RT5》成果分享會:延續「藝術作為教育方法」的探索
談及分享內容前,好讓大家容易進入分享會中討論的脈絡,先談談何謂 「藝術家主導教育學」。我曾查問天台塾如何理解「藝術家主導教育學」的意思,他們回覆指其所進行的工作坊「從主題、內容到實踐的方法,基本上是由參與藝術家做主導的。箇中唯一的框架是要實踐『參與式學習』的理念。」 組織(天台塾)作為一個設計者,讓設計中的持份者(包括:參加者、協作人員、導師等)透過自身的參與去獲取藝術經驗,而這經驗既可以是經歷「化身為藝術家的創作手法」,也可以是「對自身、他者或與周邊環境的觀察與交流,甚至是以實踐作為知識生產的過程。」如此理解,由天台塾所推動的「藝術家主導教育學」,關鍵始自參加者本人如何帶動(個人)學習的發生,而這種學習既在個體中發生,亦同時存在於群體當中。
之後,我再簡單網上搜尋一下「artist-led pedagogy」,有好些外國教育文章提及它是一種起源自畫廊的藝術實踐,由藝術家擔當教育者的角色,教學內容包括帶動學習者能作出提問和進行具批判性反思的能力,同時促進講求體驗的參與式學習。藝術家成為學員在學習上的帶動者,帶領學員親身經歷藝術創作與賞析的過程,亦透過對話交流互相分享與建立知識。
暫且先帶着上述就artist-led pedagogy的理解,進入了解三位分享者談及的內容,及我往後延伸的討論。因為當中所談及不單止對天台塾歷年項目及《RT5》經驗的回應,也會推及至對藝術家,乃至藝術本質及藝術對教育意義的思考。
分享會中,Vangi 以自身與社褔機構合作策劃藝術計劃,及藝術家駐校計劃的經驗為例,分享何以借助計劃中所誘發的「藝術力」來帶動參與者塑造自我並之上的轉化。兩個計劃分別針對老人或退休人士及中學生,藝術家同時參與計劃的策劃及執行部份。在前者,藝術家與社工共同協作的形式支援長者服務的需要,過程中既帶着各自專業互相支援同時彼此學習,其優點在計劃執行期間能持續帶動新的發現與行動,隨參與者的表現與需要做到度身訂造,簡單如給長者一本畫簿自由發揮,就可以視為一種「little power 的見證」。在後者,藝術家帶學生以創作走進社區,以拍照捕捉社區中的即時性,憑簡單動作勾劃出社區中能觸動學生的地方。這些都是呼應她提到藝術的力量所在,藉行動經驗外界事物所牽引起的個人情感,由感動再引發工具的使用促成創作發生,塑造出獨特的視野。
Vivian的分享重點則對應《RT5》以非數字化及量化的研究及評估形式,介紹來自英國李斯特大學 博物館及畫廊研究中心(Research Centre for Museums and Galleries, University of Leicester)所建立的一套用於項目自我檢其視影響力的框架 Generic Learning Outcomes (GLO)。從以下方面衡量參與者在項目前後的轉變,包括:知識與理解(Knowledge & Understanding)、活躍度與行為(Activity & Behaviour)、技能(Skills)、態度與價值觀(Attitude & Value)及享受度與啟發 (Enjoyment & Inspiration)。
(摘圖自Vivian的分享簡報)
Vivian 以位於薄扶林村婦女組織「村姑工房」為例,置放於GLO框架下作檢視。村內婦女何以發揮自己的巧手,運用天然資源及就地取材做出手工藝品,既一步步美化村落,增進村內各人的感情,亦開始自行抛出念頭和行動;同時慢慢扭轉了過往村中婦女只能被動參與村內事務,突破傳統男尊女卑的階級設定。
到最後許寶的分享,他從閱讀《RT5》所得的研究結果(那一堆堆文本及對話紀錄),就着《RT5》中強調的兩個關鍵字「藝術家主導的教育」及「參與式學習」,進行了一次歸納與總結,並再延引出以「藝術作為教育方法」的討論。他歸納出研究結果有三種「藝術家主導的教育」的形式,現節錄分享簡報內文並撮要如下:
第一種:藝術家以其作品或意念/理論/經驗化為教育的中介,如策展人將藝術作品或藝術空間轉化為教育媒介;又或者以創作者身份,透過分享或講解(的內容)作為教育的媒介,以傳遞某些理念、技巧或價值。
第二種:藝術家以教育活動作為進行創作的媒介。換句話說,也就是透過教育活動從事創作,作品可以是一次藝術表演,又或者是學生/參與教育活動者的作品。
第三種:藝術家作為創作人所從事的就是藝術工作;而做藝術工作的方法,也可以轉化成教育方法。在這意義上的「藝術家主導的教育」,也就是分享中後半部份所指的「藝術作為教育方法」主要的意思。為此,我們需要釐清藝術(創作)的過程和方法,當中包含的元素,包括創作者的情感狀態和工作方式,也就是創作的流程及當中展現的原則和包含的元素。
許寶提到上述第一及第二種意義下的「藝術家主導的教育」,或多少都以藝術家本人為中心的教育方式,「也就是將藝術家認為是好的或美的傳遞給學生,又或是不把重點放在教育方面,而是滿足藝術家(或學生)的創作需要。」只有第三種,即也是具備「參與式學習」元素才是以學習者為中心。「正如藝術家從事藝術創作時,需要依據他所使用的材料的特性來構思,也就是必須首先向這些材料及其特性學習,並以此為出發,思考和創作新的排列和組合的可能性——這也是將藝術化作為教育方法。」
接着,許寶進一步引伸討論「藝術作為教育方法」之於當前社會的價值及何以實踐的建議,並在《RT5》成果中,抽取事例作為引證。他引用維果茨基(Lev Vygotsky)著作《教育心理學》中,帶出教育與藝術本質的對立,如教育在藝術上施加各種「目的」、「目標」及「專門化」;再反照他理解《RT5》成果所呈現對「教育」的關鍵描述,包括「主流教育 VS民間教育」、「跨代學習」、「溝通方法」、「長而遠關係」、「個人知覺」、「語言表達」。然後,他再指出面對當前「公共民主對話的消失」、「不平等的加劇」、「語言概念的僵化」、「注意力的稀缺」、「專注與質量的失落」的社會下,藉藝術來帶動情感與思想的表達,似乎能應對當前社會的狀況,激發好奇;又以創作帶動「啟發、反思、擴闊、突破而非建立學習動機、習慣、能力」。
思考:藝術、教育、學習的關係
記得分享會當日,很多參與者都是藝術家、教育工作者或藝術文化機構的員工,人數不少,可見講題「藝術家主導的教育有何特性及影響力?」 對業界有一定的吸引力之餘,也相信有關於當前變幻不定的社會,原有社會秩序失衡,及由上而下的政策安排失效,藝術家或藝術組織因而要不斷探索其社會角色、定位,什至是藝術本身之於社會中的定義與功能。
分享會定位雖然是《RT5》的「成果發佈」,但觀乎題目的設定及各分享者的分享重點,似乎是主辦者(有意或無意)期望三位講者可以就着對成果的理解,再進一步表述見解及意見,延伸更多討論,或許進一步實踐「經驗說經驗意義」,逐步淬煉出各人經驗中的共通價值。Vangi 提出了藝術家在教育或社褔項目上發揮的地方,豐富了天台塾以藝術家主導為基礎下,參與項目的藝術家的角色;Vivian 引介檢視框架GLO,無疑可以成為天台塾後來獨立地檢視自家策劃項目影響力的工具;而許寶似乎有意從「一堆堆文本及對話紀錄」中,歸納與勾劃出當中更宏觀的意念,從發掘經驗中的具代表性的重點,至少對天台塾持續進行「藝術家主導的教育」的實踐,先落下一個中期小結。
我不知道前來的參加者是否期望在會中,能得着一些進行「藝術家主導的教育」的方法、貼士、成效、結論等,但我最初對於這次的「成果發佈」沒有「實在的結論」,的確有一點錯愕與疑惑。然而,當理解到天台塾對「藝術家主導的教育」作出的定論時(本文上半部有提及),角度一轉,就明白這種「似乎沒有『成果』的成果發佈」,其「成果」就在於藉《RT5》這階段性的經驗歸納與總結,再激發動更多人參與思考、討論、探索「藝術家主導的教育」的輪廓與樣式。
當更多人(如分享會參加者)帶着好奇、探知的精神再去尋找何謂「藝術家主導的教育」的話,什至我們套用到個人經驗、技能和專業知識去進入探索,我們又似乎已經以藝術家做創作的方法般進入其中——那到㡳是我們是否已經成為「藝術家主導的教育」中的「藝術家」?即是「我們」已經可以「主導教育」了?而這種具「參與」元素的尋探教育的過程,本身亦與做藝術工作的方法類似,這似乎頗能呼應到許寶提出的第三種「藝術家主導的教育」的形式。
走筆至此,問題的關鍵就落在:要教育什麼?講者們的分享內容不謀而合地帶起了就「教育」(education)與「學習」(learning) 的對比和反思。 「教育」是被動且單向的溝通模式,亦具時效性與特定目的;相反「學習」是自主性、具互相元素與持續進行的,且針對個體需要。許寶提到若要以「藝術作為教育方法」,就要從原則和建立出發點入手,再以藝術工作的步驟,追求「思考」的發生非「認知」,然後將思考的結果化為人造物。
許寶曾引述Vygotsky分析,指「藝術活動是有意識地生產或排列聲音/顏色/形狀/運動或其他元素,「從而影響感覺及情緒,特別是生產一些漂亮及有意義的東西。」例如將不同物料從既有的排列或組合中拆開,再重新排列或組合成新的存在,產生新的意義或後果,包括超出日常框架的體驗。」
綜合我對講者分享的理解,嘗試簡言之:「教育」好比一種工具、一種手段,要達到某一具體甚至可以量度的結果;而「學習」是源自人類追求生存的本能的轉化,基於持續對外界作出的個人反應,慢慢建立出屬於自己對外界認知的版圖,以及塑造出回應外界的方法,當中要達至「可持續」的關鍵,就是帶動起人的好奇與開展探索的實踐,而在實踐的過程中,往往會帶來啟發、反思與突破。這種「學習」的建立,似乎頗能透過藝術創作、工作搭建一個培育平台,人(參與者)在此平台發生藝術經驗,也從而成為學習「學習」的經歷,而「學習」更可以發生在所有參與其中的人身上,不分年紀和身份。
(摘圖自Vivian的分享簡報)
天台塾曾在2019至2020年策劃「學學習:15個以藝術作為參與式學習的倡議」,邀請15位香港藝術家和團體設計一系列活動與不同社群互動,實踐以「學習作為社會參與」的可能,並把內容分階段編輯成可供大眾使用的網上教學資源。計劃之初,先有7位藝術家/組合(嚴瑞芳、梁展峯、雄仔叔叔 + 梁妍、鍾惠恩 + 吳家俊 (Mudwork)、許敖山、勞麗麗及梁皓然)先透過活動,如工作坊、日營、田野考察、問卷調查和一對一表演⋯⋯去探索不同的學習模式,包括跨代學習、以遊戲作為學習方法或以身體、發聲去代替語言溝通的各種可能性。
「學學習」時值香港社會燥動不安,加上後來疫情蔓延,要顧及社交距離的限制,不少活動、工作坊、教學工作得暫停、延期或轉為移師網上。先不論使用網上平台是否計劃預期的一部份,順應社會環境轉變,實體互動受阻,計劃參加者更依賴網上渠道來參與計劃,也間接需要參加者自發性的參與投入,變相「學學習」的影響力(或成效)似乎又要看參加者自發及自主學習的能力。這可以帶來相輔相成效應:愈能自主學習的人,愈能學「學習」。
值得一提的是,疫情令原有的生活常態、社會秩序失效,防疫政策亦已長期有阻社會人與人之間的交流互動,雖然網上、虛擬世界似乎能介入應對社會原有運作的突變,維持我們的「正常生活」,但它們同時在重塑新的倫理、人與人溝通及合作模式,而當我們要面對、適應甚至(被迫)參與這場變革的話,任何人都得要掌握學「學習」的能力,並可以內化成(更準確是「重新喚醒」)追求生存的本能,成為自自然然發生的事。
不過在現行教育制度或非主流教育中,不單忽略了這種學「學習」的能力(如若是本能,則更加是被削弱及剝奪了),即使有教育工作者、家長等意會到現時教育上的不足,亦未必意識到或思考可從什麼方面填補缺失。當然天台塾所倡議和實踐的教育方式,並不一定能解決這現象,但觀乎藝術或教育業界同業對《RT5》成果的回應及分享會的支持,及天台塾主張各方多以經驗交流,相信我們是可以藉共同參與、學習與交流,持續提出一些可行的方法,逐步完善和落實。
未來:以學習能力燃起生活
回歸《RT5》項目的研究成果,亦即可理解為「回顧天台塾過去5年以『 藝術家主導教育』及着重『參與式』體驗的教育研究與實踐的成效/影響力」。天台塾整合參與實踐的藝術家、老師、學生等持份者的回應,就其中歸納出一個共通點:「藝術教育對於人有影響與否是時間維度的問題,影響也不一定於學習那一刻發生,可以是一種後覺。」這可簡單理解為,藉由藝術教育所造就的影響,未必能在當下的教育或學習場景中出現。
我很深刻Vivan分享中談到薄扶林村的「村姑工房」。起初由一群教育者、藝術家走入薄扶林村,以藝術欣賞的目光發掘村內婦女的特質,他們鼓動婦女進行創作,漸漸再到婦女自發藉創作參與村內事務,展現她們的才能與發揮影響力,慢慢間接重塑她們在村內以至家庭的中角色定位與階級⋯⋯這不是一場由那班教育者、藝術家「由頭帶到尾」及主導的變革,他們只是一個帶動者、一支先頭部隊,為那班婦女開了一少段新小路,再由她們以個人的能力和自信掌舵,繼續為自己開路——重點是這種拓荒與她們現實生活的地方、社群不能分割,這一場場拓荒既是一種刺激的歷險,也是一場爭取更理想生活與生存的博弈。
因此,從事相關工作的藝術家教育家、藝術教育機構等需要考量的是:如何能讓學習者離開學習的場景、項目或計劃完結後,能有持續的空間和機會,讓他們繼續與拓展學習能力?這關乎到他們能否在自己身處生活的場景、空間及社群中持續實踐、發揮這種能力。從事教育工作的人要進一步拓展的地方,是如何引導學習者把從學習場景(教育項目、學校、課室等)所建立出來的學習力,可持之以行地轉化在日常生活中。這是需要更多敢於試新、不同類型的教育工作者、藝術家參與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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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蔡寶賢,文本設計及創作自由工作者及策劃人,曾任職藝術及文化記者,亦開始籌組社區項目;著有《香城再造——民間可持續發展實踐紀錄》(2022)、《海浪裏的鹽——香港九十後世代訪談故事》(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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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RT5》】
天台塾自2016年成立以來,一直以研究及推廣當代藝術教育為使命,提倡以「藝術家主導教育學」(artist-led pedagogy)為理念,及以「參與式學習」(engaged learning)為方法,普及藝術教育,連結社群,以藝術教育締造文化價值,實踐以教育推動社會革新的可能。
天台塾於2021/22年進行了一項名為《RT5》的創意研究計劃,由天台塾核心成員策劃,邀請了藝術家黃榮法加入團隊作為藝術家研究員。《RT5》的意思是「天台塾〔RT:Rooftop Institute〕五年〔5〕」,這項研究計劃將天台塾自2016年成立至2021年進行過的項目逐一整理,同時追蹤曾與天台塾合作的藝術家,以及參與者(包括學生、單親媽媽、文化記者、在職教師等)近幾年的個人成長和變化。有別於一般的評估方法,即於項目前先設計可分析和衡量的績效指標,並於活動後即時收集意見及進行評估,《RT5》是以更長的時間維度進行的創意研究,在各個項目結束,若干日子後與參與者進行深入訪問,從他們的經驗和意見研究天台塾項目對他們日後的影響。
藉此研究,一方面是溫故知新,為天台塾的未來發展提供方向;另一方面希望為同業提供一個參考,針對一般計劃成效評估沒有涵蓋的部份──人的生命轉化,去回看藝術教育的作用和影響力,為香港整體文化藝術發展的藍圖補上一塊畫面,也思考民間藝術教育團體在香港持續發展的方向,讓我們窺見更多對未來教育的想像。《RT5》的成果以互動網頁形式發佈,除了上載人物訪問的精華文字,互動網頁還設有參與機制,以收集更多人與天台塾的故事,構成一條互相交叠的時間線。研究結果詳見《RT5》網站:https://www.rooftopinstitute.org/rt5/
如欲觀看「《RT5》創意研究項目發佈及研討會:藝術家主導的教育有何特性及影響力?」之錄影片段,請電郵到 learn@rooftopinstitut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