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期:日本-香港
第二期的 《亞洲種子》 計劃的主題為「日常對象」。請來日藉藝術家下道基行和香港藝術家鄧國騫合作進行與兩地有關的城市考察,並且將之深化為四天的藝術工作坊,透過一系列的田野考察和實地體驗去觀察日常生活中被隱藏的秩序、歷史和記憶。

學員將從藝術家講座、工作坊、遊學及展覽的經驗中學習運用影像、現成物及文字來表達自己的觀察和思考。

參與藝術家

日本 - 下道基行

下道基行2001年畢業於武藏野美術大學油畫系,是一位旅人藝術家,創作大多以研究及田野考察的方式展現那些在日常生活被埋沒或遺忘的歷史或故事。  

2001年到2005年,下道遊歷全日本,拍攝在二戰後的60年間被廢棄或轉化作其他用途的軍事結構和設備,例如地堡、堡壘和機槍堡,並將調查成果集結成冊,出版了《戰爭的姿態》。 2006年到2012年,下道展開了日本境外的田野工作,拍攝鳥居作為太平洋戰爭的歷史痕跡;從明治時期到二戰期間被日本統治的台灣以及韓國,到庫頁島和塞班島... 這些失去神聖光環的鳥居,平靜地揭示了歷史與當下。

下道於2015年獲相模原年青攝影師獎,2014年獲鐵犬異托邦文學獎,亦是2012年光州雙年展最佳新人獎項得主。

香港 - 鄧國騫

鄧國騫,混合媒介藝術家、兼從事獨立策展及寫作,2008及2006年分別取得香港中文大學藝術系藝術碩士及文學士。其創作路途始於對其原居民背景不間斷的追問。他的作品淡化藝術和生活的界線,透過融和創作及人類種種矛盾展現本質的意義。他時常挪用和重構日常與個人的文本訴說隱伏生活的故事,如觸及成長、承傳、自由、資本主義、消費主義、政治、規範等。  

鄧氏於2011年獲香港藝術發展獎藝術新秀獎(視覺藝術)、2013年亞洲文化協會獎助金得主,2010、2011及2014年入選傑出亞洲藝術獎。

參與學生

陳飛宇
張澤浩
張愷欣
林鈺然
林曉雯
林堅毅
林穎
李雪鈴
凌慧珊
葉靖汶
呂軍澤
吳芊芊
柯琳琳
Pelaez, Alodia Kristina Rejano
阮麗怡
蘇婍雯
董佩珠
王嘉穎
余健雄

羅玉梅與嚴瑞芳與
下道基行及鄧國騫對談

日期:2017年6月6日
日語翻譯:李鎔錡
英語翻譯:查映嵐
編輯/整理:羅玉梅、嚴瑞芳

走路作為開始

羅玉梅:因為 《亞洲種子》計劃,Michi(下道基行)分別在三月和五月在香港作藝術家駐留,這段期間Michi到處遊走,用雙足去感受香港的城市空間。之後,阿騫(鄧國騫) 更帶了Michi去了鄧氏在錦田和屏山的圍村聚落。
下道基行:我覺得透過走路這個方式去認識一個地方是很重要的,因為只有走路才可以看到那條路有多大,那個國家的地域有多廣。對我來說,在工作坊開始之前,有兩個星期的時間可以讓我預先走過香港大部份的地方,再去構思這個工作坊要怎樣做,有很大的幫助。 我在街上見到的東西,構成我對於《亞洲種子》計劃的想法的起點。那時候我好像拿捏到計劃的接觸點在那裏,因為今次工作坊的主題是「日常對象」,我看到的東西,其實就是將日常生活的東西變成了藝術的一部份,在那個瞬間我就覺得好像冥冥中註定,起源就在這裏。
走訪鄧氏在屏山的圍村聚落

觀察、發現、紀錄和命名

下道基行: 之後在阿騫家中開會的時候,大家決定了用書信的方式和學生先做一點交流,他覺得這個方法可以爭取多一些時間給自己思考策劃工作坊。透過書信來往,可以慢慢了解到學生們到底在想什麼,以及他們的程度有多少,以及閱讀阿騫那邊的書信來往也可以成為我自己的工作坊或是自己的作品的一些參考。我其實在很早期時已經想用「見立て」(中譯:命名)作為這個工作坊的方向,加上當時阿騫的女兒出生,我聽了她改名字的故事,便覺得這是一個很有趣的時間點去做這件事,所以便決定用「見立て」作為工作坊的主軸。我覺得阿騫女兒的名字就好像是他的作品一樣。我還留意到香港很多街道名稱都很有趣,例如有英國人留下的街道名 - 荷李活道和羅便臣道;有日本人幫香港改的路名, 例如青山公路,「青山」其實是來自日本醫學博士青山胤通; 亦有一些本身是英文名直接翻譯做中文字而成的中文名,例如皇后大道和電氣道。我覺得這些事情都很有趣,於是便想不如用「見立て」作為工作坊,但不要用很沉重的方式,而是用輕鬆一點的方法去做。雖然一開始便已經決定用為日常生活一些現象命名的做法,但一直想不到形式上如何去做,直到阿騫提議用Instagram來進行這個工作坊,我才想到,其實hashtag是一個很適合整個工作坊的做法 。後來工作坊結束後見到還有一些學生繼續把照片上載到Instagram,還有繼續做「見立て」練習,亦從中見到學生慢慢有進步,無論是攝影方面還是改名方面都有進步 。
學生給藝術家的回信
在工作坊我見到學生做得好的其中一個地方是捕捉到物件本身的詩意和美的這個做法。例如以前很多人會將女性比喻為花,在今次工作坊裡學生將木棉的棉花比喻為雪,其實也是一個詩意、意境的改變。雖然我一開始已經說了希望那些hashtag能廣泛被使用,會成為一個流行,但我知道要做到這一點是比較困難的,不過只是今次工作坊,學生已經開始用其他同學的hashtag,我覺得這已經是成功的一半。
學生在街上尋找 有趣現象拍照。

邊界研習,訪問本地學生

羅玉梅: 你去了三間中學做《十四歲的世界與邊界》工作坊,我們在星期日明報的〈什麼人訪問什麼人〉專欄也和你做了一個訪問,大概知道關於這個工作坊的一些想法,但你將它視之為《亞洲種子》的一個研究部份,為甚麼會有這個想法?
下道基行: 我覺得認識一個城市,如果只是在街上遊走觀察的話,其實和那個城市是沒有交流的。第二,除了觀察之外,還可以進一步做的是品嚐當地的食物。第三,就是嘗試和當地人聊天。於是,在學校的工作坊便好像變成以訪問的形式進行,在每一次完結之前我也會問學生有沒有問題想問我,然後我會如實作答。這是一個比較特別的經驗,因為遇到一群不能直接溝通的學生,我嘗試去了解他們心中的想法,對我來說這是認識香港這個地方一個很重要的過程。
在五旬節聖潔會永光書院舉行的《十四歲的世界與邊界》工作坊。
羅玉梅:完成工作坊,看到了香港學生對於日常生活的邊界的文字描述,你有什麼感想?
下道基行: 這次的工作坊因為我不能直接明白學生到底在寫甚麼,而透過翻譯員Hiko、阿Mui(羅玉梅)或者瑞芳(嚴瑞芳),最少三個人的反應去捉摸那個文章想表達的意思,和那個文筆感覺,這個經驗對我來說是比較有趣的,我好像有種距離感,遠遠地努力嘗試了解整個結果到底是怎樣的。

有趣的是,在工作坊開始之前,我 、Hiko和Yoki(是次項目的翻譯及助理)三個人去食飯,言談之間我告訴Hiko工作坊在做什麼、目標是甚麼、我的想法是甚麼,那個時候Hiko告訴我,覺得香港的學生應該沒有甚麼夢想,沒有什麼目標,而且人很「dry」,應該問不出甚麼結果 。後來他見到學生有很多不同的想法,而且各有各自的夢想,對於這個想法上的差異他覺得很有趣。如果真的要說哪一篇文章令我有一些有趣的想法或感受的話,其實是沒有的,因為整個工作坊我思考更多的反而是別人怎樣看學生,而不是學生怎樣寫。雖然在文章裡看到香港學生特別的想法,很有香港風格的想法,但這不是我最想在今次工作坊中看到的 。如果可以的話,我最想做的是去訪問看完這些文章的人,他們看完後有什麼感覺。我吸收經驗最多的不是來自學生的文章,而是整個過程中可以進入學校和這麼多學生對答和看到他們的生活到底是怎樣,這對我來說是一個比較重要的環節。
《十四歲的世界與邊界》連載於星期日明報副刊。

收集情緒

嚴瑞芳:至於阿騫你提出以寫信作為工作坊前的熱身,而你的第一封信是叫學生分享在近期生活裡,感受最深的一種情緒,例如喜、怒、哀、憂。可以說說你是怎樣構思和進行工作坊的嗎?
鄧國騫:創作有若干理由,但是否可以有無理由的東西滲進去?我在工作坊提出的問題是,反思情緒,因為感受往往可以沒有理由,例如你憤怒時便丟東西,可以沒有理由地宣泄一些情緒。第二封信,我希望他們拍一張照片,用身體的某一部份和一件物件產生互動,直至他認為產生戲劇性或美學。其實兩封信對我來說是有關係的,由一種情緒去帶動出那個感受是不是可以來得更直觀一點呢?這個也是我在嘗試的東西,所以我拿來問學生 。

到工作坊第一堂,我覺得有超過一半以上的學生會覺得迷惑,但其實我是想他們迷惑的, 迷惑背後的原因可能是源於對那件事的無知,或是對那件事沒有思考,或是對那件事陌生,這個過程是探索藝術創作的一個重要階段。兩天的工作坊,在野餐的過程裡,我說了一些無以名狀的話,他們算是很乖地聽,那是一個感覺上他們不知道在聽甚麼的過程,有一些學生是在聽的,有一些學生可能不知道是甚麼而在思考。然後我叫他們去收集東西, 我嘗試尾隨一兩個組別,縱然不久便跟掉,接著又偶遇某些組別。我目睹的,是他們都沒有閒著,而且部分組別收集了攜帶起來會吃力的物件,有些人拿了紙皮箱去收集東西,我覺得他們是很盡力去嘗試。到了最後總結時...其實那天最重點的是錄音,即是經驗了所有東西之後,抱著一個情緒,抽離所有內容之下,然後去經驗例如是執拾的過程、聽我講完一番話、去見一個陌生人的時候,到底累積了甚麼去錄那一段說話呢?有時候,創作是關於你有多少底蘊、經歷去處理、開展你的創作。「累積」於我解讀,是脫離日常事務, 將特別的一天所得的經歷存放在可隨時打開的一個總體的價值觀容器裡。 我期許學生能有耐性重新見證自己的生活,而聽他們的錄音時我覺得他們開始進入了一種狀態 。
(左)工作坊第三天在元朗公園。(右)收集物件後,學生到快餐店與陌生搭枱,用錄音去描述他的故事。
第二天開始時我介紹了「日常對象」這個東西在不同藝術家之下有什麼不同的創作走向。 我常常覺得他們很適合聽這些例子,因為我自己在準備的過程中也梳理了一些東西, 很喜歡這個過程。講完之後他們開始就著題目及工作坊中的體會創作一些混合媒介的練習,我其實蠻驚訝的,我一直看著他們做的時候,其實我也不知道最後要如何去講每一件作品。但最後我在解說學生們的創作的過程中,我又再一次找回那種在藝術上可以有理由與無理由之間的感受,這個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得著,我希望學生也有一些有趣的經驗。
工作坊第四天在鄧國騫工作室。
羅玉梅:有些學生反映,這種有理由與無理由之間的感受令他們感覺到自由,這可能是藝術教育的非知識性部分。

對照香港與日本的藝術教育

鄧國騫:因為我女兒出生了,我對教育多了很多想像。教育是可以無孔不入的,例如平日和一個人的相處、聊天,或是看到媽媽在煮食,或是媽媽一些對答或對待人的方式。香港的處境就是,它會將很多東西都變成一個個的體系,中間其實越來越喪失想像力,這樣東西是越來越明顯的。在我在做「M+敢探號」校園計劃期間有很多中學生自殺的新聞,其一的主因是,我認為生活如沒能給予年輕人希望及動力,必先歸咎大人們,因為往往是大人們定義指標的。然而,文明生活裡,未來的指標,我們大人們也不夠遠去看、去追趕,卻以偏狹的;某一現實表象的情況教導年輕人,卻缺乏提供指標的本質是什麼;相對應當下生活如斯指標是什麼等更具想像力及批判性的視角。雖然未來指標不停在移動, 有時候自己老了也不自覺, 雖然有時候怎樣為之老,怎樣為之年輕,怎樣為之前衛,怎樣為之保守,我發覺時刻要更新自己的,令自己保持一種活力,保持活力很重要,在思維的思辨過程,那個活力會令你看起來年輕一點。
羅玉梅:談了很多香港教育的東西,不知日本是怎樣的?
下道基行:雖然當代藝術這樣東西可能在全球不同地方都有教,但是每個地方教的方法都 不同, 同樣都是在談當代藝術,但是通往這個目的地的渠道有很多。 我不敢說自己吸收了多少日本的藝術教育,但是來到香港後我意識到教育環境的不同,我的體驗是香港的藝術教育比較多以感情出發去做創作,這一方面我是比較不理解的,我覺得不是不可以, 但我自己不會做這一套。
嚴瑞芳:在中學的藝術教育,由學生自己的經驗出發,對中學生來說當然是會包含感情的,日本不是的嗎?
下道基行:日本比較多是畫畫,觀察週邊環境然後盡量畫出來,所以比較少在感情方面出發去做創作。我覺得在藝術教育方面,香港和日本的基礎上分別很大,因為香港比較由個人出發,即感情上的一些表現,但日本是環境出發,主要以畫畫為主,以觀察為主,來香港之後知道以感情為主這個做法其實在香港是比較受重視的做法,比較主流的一個做法,我一直覺得很有趣,一直有就著這一件事做觀察,雖然不知道阿騫的作品有多少是以感情為主,但我覺得很有趣。

日常對象

「日常對象」包含了兩個藝術研習的教材,上半部由日藉藝術家下道基行設計,主要是鼓勵學生積極觀察周遭的環境,擺脫庸俗、規律及慣性;對那些早已習以為常的事物,即使是不起眼的東西進行觀察,發掘其秩序、歷史與意義。 

教材下半部由鄧國騫設計,讓學員從自身的情緒出發,敲問情緒,反思情緒, 同時任情緒去帶動我們去體驗日常生活的一天 , 以日常物作為情緒的投射,進行創作。

教材劃分了 「思考」、「學習」、「創作」,「分享」四個部分; 分別是思考、理論、實踐及分享的單元,使學員使在簡明清晰的指引下,循序漸進,拾級而上。 

日常對象(上)

構思:下道基行
編輯/整理: 天台塾
英譯:周潁榆

版權由天台塾所有,只供個人學習或學校課堂研習之用,禁止作任何商業性用途。

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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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的日常生活裡,有什麼讓你感到有趣的現象嗎?

下載工作紙 ⇣

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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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觀察作藝術創作的方法學

「考現學 」由日本民俗學家(folklorist) 今和次郎於上世紀二十年代提出。在1923年,日本發生了強度達7.9级的關東大地震,今和次郎目睹了城市的毀滅與重生,並且在震後進行了現代都市居民行動研究,紀錄了人民如何從災難中重拾生活, 從而構成了「考現學」初型 。
1923年, 關東大地震後整個城市滿目瘡痍 , 網路圖片 eylife.net
(左)上野的避難小屋,(右)皇居前廣場的營房, 圖片出處《關東大震災69年》
今和次郎震災營房(barrack)調査(震災バラック調査)草圖,網路圖片twitter.com/akirevolution

「考現學」與日本前衛藝術

「考現學」的定義: 從時間而言,考現學與考古學是相對的,從空間而言考現學與也跟民族學成對立,簡而言之,就是以現代的文化人的生活作為對象進行研究的一個學科。
資料出處:http://www.asahi.com/culture/news_culture/TKY200901250057.html(19.9.2017) 

延續了「考現學」對現代都市生活進行觀察與紀錄的精神, 前衛藝術家赤瀨川原平、藤森照信和南伸坊等人,於1986年組成了「路上觀察學會」並且出版了《路上觀察學入門》
路上觀察學會, 網路圖片hiroshima-moca.jp
『「路上觀察」,顧名思義,就是在「路上」進行「觀察」;加個「學」則帶了點鑽研的意味。除了會將觀察結果利用手繪圖、照片或是文字記錄下來,還會設計工作表格、規定記錄準則、為特定物件命名,甚至舉辦社團訓練活動。』 

資料出處:http://www.cp1897.com.hk/product_info.php?BookId=9789869028738(19.9.2017)

觀察與命名

路上觀察學的推手赤瀨川原平是一位藝術家,在1960年代與高松次郎和中西夏之組成「高赤中心」小組(High Red Center),走上東京街頭,發起「首都圈清掃整理促進運動」,批評政府為迎接東京奧運會把所有公共空間過度淨化。1980 年代赤瀨川原平發表了「超藝術湯馬森」(Hyperart Thomasson超芸術トマソン),概念源自於被高薪聘請至日本效力巨人隊卻屢遭三振,毫無建樹的湯馬森(Gary Thomasson)。因此,「湯馬森」是一個代名詞,比喻「沒有實際用途卻被保存下來的建築物」。
(左) 湯馬森1號四谷,純粹階梯 (右)第二期《亞洲種子》學員林穎作品
說到命名下道基行應為:「人們因不同的期待或觀感賦予物件不同的名字。「命名」是在不直接改變物件本身的情況下,將新的意義寄予在物件上的行為。在日本有一種叫「見立て」(mitate)的傳統表現手法。當中「把物體看待成另一種東西,而非物件本身的狀態」的手法與英語裡的「metaphor」(比喻/類比)類似。譬如說,將美麗的女性比喻為花,從古時候的詩詞歌賦裏就已經有很長的發展歷史;同樣的比喻在日本則在中世紀茶道品茗會之間流傳開去,至今在各個地方仍然是廣為人用的表現手法。我認為以「見立て」的方法去「命名」,能在不改變物件本來的意義之上改變其意思或價值,是最純粹的表現手法。」

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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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名是藝術創作最基本的東西, 你創做了一件藝術品,首先需要思考的事就是為它命名,命名給予你所創作的東西一個解讀和想像,是了解你作品一道簡單而重要的窗口。這個命名練習我們的目標就是: 

『發現日常生活有趣的現象以「見立て」的手法命名,繼而將所「命名」或「標籤」(hashtag)發展成現實生活中的一種流行。雖然幾年後人們會以某個名稱稱呼某種現象是不容易的事情,就讓我人把這個目標定為是次學習的一個重要想像吧。』- 下道基行
  1. 觀察: 你準備好了嗎?請你把自己想像為一張白紙, 拿起相機,漫步穿梭香港,進行路上觀察,讓身體去感受這個城市的規模,讓感官被四周的環境充滿。
  2. 發現: 當你下意識地讓身體與四周的環境交流,你有不一樣的發現嗎?
  3. 紀錄:當你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時,請在安全的情況底下,以最佳的攝影構圖去紀錄這個畫面。
  4. 命名: 請你為你拍攝到的現象命名。
  5. 上載:請把你的照片上載到Instagram,並用「#」標籤你所命名的現象 ,例如:#湯馬森,除此之外請加上 #asia_seed的標籤以便搜尋。
例子: 第二期《亞洲種子》學員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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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別人分享創作是一個觀照自己、交換意見的重要階段。你可以和我們分享以上練習的所見嗎?請把圖文電郵到info@rooftopinstitute.org

日常對象 (下)

構思: 鄧國騫
編輯/整理: 天台塾
英譯:周潁榆

版權由天台塾所有,只供個人學習或學校課堂研習之用,禁止作任何商業性用途

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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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深刻感受喜怒哀憂的時候,是因為甚麼事?可以選擇一種情緒分享嗎?

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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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的根本是一種表達,藝術家是一位表達者,用創作為自己所觀察的世界創造意義。藝術家嘗試去翻譯那些不能被命名及未知的東西。而人類存在的本能,就有創造意義的追求,而藝術就是讓這個過程發生。創造意義包括理解我們周遭的環境,紀錄我們的經驗。 

讓我們就以下幾個例子介紹如何運用不同現成物和創作方法去傳譯自己的家庭歷史、批判資本社會的消費主義及現代人的生活模式。
例一:遺物
Grandpa Tang鄧爺爺,混合媒介(2015)
鄧國騫收集了祖先爺爺們從1800至2000年代的遺物,並為每件遺物度身訂造一個新的容器,重新安排它們之間的擺放次序, 與自己2005至2015年的作品並置在一起。遺物被安放在新的容器,不單突顯一種時代之間的對照,更反映了圍村生活的日常。

遺物在這裡代表了家族的歷史及個人的記憶,是可以承傳下去的東西。鄧國騫認為終有一天他都會老去成為鄧爺爺,而他能留給後人的就是他的藝術作品;他的生活痕跡;他在某時代的某種見解。
例二:網絡圖片
I call you Nancy 我喚妳作楠詩,相本,(2012)
鄧國騫本來有一位弟弟或妹妹,但因墮胎未能來到世上。鄧國騫想像這個孩子是個名叫紅嫣(紅嫣是鄧國騫母親想像倘懷有女孩的名字),又名楠詩的妹妹(楠詩是鄧國騫給妹妹取的英譯中名),並透過互聯網尋找關鍵詞「Nancy」去搜集影像,與媽媽一起為楠詩創作一本直至她25歲的成長記錄冊。 

這裡用的現成物是網絡上的文字及圖片資訊,鄧國騫以搜集、選擇以及編輯的方式去重構對於妹妹的想像,與母親合作去填補各自的空白記憶。
例三: 垃圾
Bodies 皮囊,現成物,雕塑, (2012)
鄧國騫在不同的廢墟及垃圾站收集了各式各樣的木家具。他把家具一半的工業裝飾去除,顯露底層木頭的顏色、肌理和質感,與另一半構成對比和反差。物件有不同的閱讀層次,《皮囊》用了一種減的方式,去突現事物的本質。
例四: 包裝食品
The Weak are Meat 弱肉,行為,錄像, (2013)
鄧國騫用自己的身體作試驗場,在一個月時間裡只進食包裝食品,作為批判現代都市的消費及生活模式。他把吃完的包裝紙反過來,把白色和銀色的背面露在外頭,放在在透明的儲物櫃裡。反轉了的包裝去掉了表面的廣告訊息,坦白地顯示了單一化的本質,人們其實在消費著一模一樣的東西。除此以外,鄧國騫還用錄像紀錄了身體在進食包裝食品後的消瘦過程,那與包裝食品合而為一的身體。原本中性的現成物在這裡被轉化為一種強烈的批判。

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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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國騫認為情緒是牽引藝術創作及表達慾望的一個源頭,因此以下的一系列練習將引導學生把注意力回到了解自己的情感上,用日常物和身體去回應自己的情緒。

如何用一天的日常物創作丶記載丶翻譯一種情緒? 這可能是一次漫步、一段錄音,或一件混合媒介雕塑 。  
早上:路上收集

請你回想你在「思考」工作紙所填寫的喜怒哀憂的其中一種情緒,並抱著這種情绪,走到街上,把情緒投射到眼前所見的日常之物之中,收集你感興趣的物件,經歷整個執拾過程。
正午:跟陌生人搭檯

請你現在把情緒抽空,去快餐店與一位陌生人搭枱,然後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包括:他/她的行為舉止,與周圍的環境丶人和物之間的互動,以致他/她當下的情緒。然後用手提電話的錄音功能,編寫眼前陌生人的故事。

溫馨提示: 請記住你不可以直接描述陌生人的具體年齢及性別,只可以側面描寫關於他的所有。 
下午:日常物的混合媒介練習

在室內空間找一個你認為合適的地方,把早上收集到的物件,按著當天的心情組合,成為一個可以矗立的形態。完成後,與其他人分享你對物件的處理或選擇的原因,並嘗試思考當中你應為是「美」的地方。
「有時候,創作是關於你有多少底蘊、經歷去處理、開展你的創作。「累積」於我解讀,是脫離日常事務, 將特別的一天所得的經歷存放在可隨時打開的一個總體的價值觀容器裡。我期許學生能有耐性重新見證自己的生活。」 - 鄧國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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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別人分享創作是一個觀照自己、交換意見的重要階段。你可以和我們分享以上練習的所見嗎?請把圖文電郵到  info@rooftopinstitute.org

研學之旅-日本四國

2017年8月14日至25日 (10日9夜)
主要區域:高松+德島+岡山(3晚)▶︎ 直島+豊島(1晚)▶︎ 高知(3晚)▶︎ 道後(1晚)▶︎ 高松(1晚)

胡志明市 (3 nights)> 順化(3 nights)、會安 + 峴港(3 nights)

胡志明市 (3 nights)> 順化(3 nights)、會安 + 峴港(3 nights)

胡志明市 (3 nights)> 順化(3 nights)、會安 + 峴港(3 nigh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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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志明市 (3 nights)> 順化(3 nights)、會安 + 峴港(3 nights)

選擇四國作為第二期《亞洲種子》研學的目的地是基於一種文化的考慮。作為圍村鄧氏的後裔,藝術家鄧國騫一直思考傳統與現代化的矛盾關係。日本作為亞州地區最早實行現代化的國家,傳統是如何被延續和保留的?傳統的底蘊又如何滲透在日本人的日常生活小節之中?這次研學我們特意選擇了四國,這個以瀨戶內海國際藝術祭而聞名的南部地區;我們避開了日本的黃金假期,選擇在盂蘭盆節(日語:お盆)最後的幾天,趕上人潮湧湧的阿波舞祭典,然後靜靜地展開我們的當代藝術公路之旅。

路上我們一行十人,乘坐由藝術家下道基行開的租車,走遍四國、岡山等地。在豐島留宿當日,下道邀請了他十四歳的姪女加入,與同行的五位香港學生展開一場廚藝交流。旅程的早期鄧國騫向學生提出了一連串關於「道」與傳統文化的問題,「道」是什麼?日本人的生活禮節和儀式是「道」的彰顯嗎?最後,下道倡議以廣播節目的形式分享我們每日累積的所見所感,回應鄧國騫的提問同時由學生自發提出種種值得思考的方向。

廣播節目重溫

廣播節目 1
廣播節目 2
廣播節目 3
廣播節目 4.1
廣播節目 4.2
廣播節目 5
廣播節目 6
廣播節目 7

傳統與承傳

「傳統與承傳」是這次研學之旅的起點,盂蘭盆節(日語:お盆)是由隋唐時期的中國傳入。像我們俗稱的「鬼節」 ,盂蘭盆舞原是盂蘭盆節期間為祖先舉行的舞蹈儀式,其中以德島縣的阿波舞最為盛大。

佛教於公元六世紀中葉,從中國經朝鮮傳入日本。弘法大師出生四國,於唐代曾遠渡至長安修行,返國後創立了真言宗。四國遍路是一種苦行文化,起源於弘法大師的修行之路。 他的足跡後來被後人匯整為八十八個靈場,靈山寺就是四國遍路的第一站。

金刀比羅宮前身為一所佛教寺廟,在明治維新時期因國家宣揚神道教而改為神社。高橋由一館是一所位於金刀比羅宮內的美術館。高橋由一是日本近代西洋画的先驅,其靜物寫生包括豆腐等食物,是東西洋文化交匯而成的一個有趣畫面。

藝術與重生

日本是亞洲最早實行現代化的國家也是最早步入人口老化的國家。

瀨戶內海國際藝術祭(Setouchi Triennale)始創於2010年,以內海群島作為文化平台,連結當代藝術、傳統文化和自然景觀。 直島與豐島原本是個垃圾廢棄場,大久野島在二戰時期更是毒氣的生產基地。如今,小島藉藝術得以重生,來自世界各地來訪者或多或少為這個高齡化、人口稀少的小島帶來經濟上的收益。在下道的穿針引線下我們有幸認識到豐島藝術家安岐理加(Aki Rika),從另一面向思考三年展對本土文化的沖擊。安岐理加是豊島之窗(Teshimanomado)創辦人,2012 年將自己的祖屋改建為一所結合咖啡室的社區藝術空間,舉辦社區工作坊同時收集口述歷史 ,出版了《豊島盆踊領唱》(インタビュー・資料集「豊島盆踊り音頭」)一書。

在岡山 ,下道的出生地,我們拜訪了S-HOUSE美術館的創辦人花房香先生。花房是一名藝術收藏家, S-House是一所私營美術館,花房以十年作為試金石,委約當代藝術家每年提出新的創作,作為對美術館典藏制度的挑戰。牛窓・亞細亞藝術交流祭 (Ushimado Asia Triennale) 是岡山市內一個小型的三年展,起源於1984年至1992年間由服部恒雄創辦的「牛窓國際藝術祭」。今年透過花房的兒子在網上集資而重啟。讓人驚訝的是當年參與的藝術家包括了Marina Abramovich, Anish Kapoor和蔡國強等人。在岡山,我們更拜訪了藝術家野村康生(Nomura Yasuo)的工作室,野村與下道同樣畢業於武藏野美術大學油畫系,以數學與科學理論挑戰繪畫的二度空間。

在旅程的第十天,十號颱風吹襲香港,從高松返港的航班被取消,輾轉之際,我們去了大阪,再一次與下道基行和他的姪女會面。有展覽在身的下道在百忙中,還是帶了我們去了COCO Room,一所位於大阪釜釜崎的社區藝術空間吃晚飯,據說我們晚飯的費用會用作救濟當地的低收入人士。釜釜崎是遊民、臨時工人及老年人聚集的地區,近年興起了一種卡拉OK酒吧的文化。許多來自中國福建的年輕婦女在卡拉OK酒吧唱歌,中老年人把政府的援助金都花在酒吧上。儘管如此,創辦人上田假奈代仍然努力推動COCO Room 成為社區邊緣社群聚腳及發聲的平台。

歷史、災難與日常

旅途上,鄧國騫曾經提出日本人對於自然膜拜是否基於一種宗教信仰?無可否認這是其中一個原因。在地理上,日本列島位置於太平洋板塊、菲律賓海板塊、北美板塊、歐亞大陸板塊的活動地帶。頻繁的地殼活動使日本長久以來面對大量不可抗拒的自然災害。 自然既令人崇敬又讓人害怕。1923年關東大地震之後,日本軍國主義加速抬頭,主張加速對外擴張和侵略。在高知縣南國市前濱的農田上我們找到了好幾個二戰時期用作收藏戰機的機堡(日文:掩体壕)。下道基行的作品 《戰爭的型態》(日文:戦争のかたち),就是把這些埋沒於日本全國的戰爭遺跡結集成冊。在前濱,我們更參觀了一座於311地震後興建的海嘯避難所。

日常的道

天台塾:阿騫你形容《亞洲種子》在日本的經驗為你帶來了深層次的文化沖擊。 這一趟旅程你更為自己設定了一個研究方向-為何日本的傳統與文化能夠承傳?。旅程的第一天你提出了「道」這個字眼,而在藝術家對談中你提到:「香港的處境就是,它會將很多東西都變成一個個的體系,中間其實越來越喪失想像力」,你覺得日本人的「道」是一種體系嗎?「道」於生活是約束或是承傳傳統文的精神?可否從實際的體驗分享你個人觀察? 騫:從宏觀看,香港的「道」跟日本的「道」有徹然不同的因果和面貌。香港的「道」是靠攏極端資本現實主義的,其成因固然可訴諸於民選政府的缺席;效率效益為核心的思辨方法,譬如樓宇、街道、商場等利益最大化的設計;教育制度塑造的階級觀念及耳濡目染的典範人生等。香港人的現實也許有絕情的標準和歸處滿足衣食住行,美酒美食盛裝華服無一匱乏。當然,富豪窮人見證著不一樣的生活,但不論富貧,香港人的精神層面是淺薄的,是沒有歸宿的,因為我們的生活沒有彰顯深層次精神的渠道。這個城市,有意無意間全方位扼殺可能性和想像力。而若果我們訴諸傳統精神,譬如我的圍村傳統,當我親眼目睹村民因建新房而推倒幾百年歷史的圍牆為獲取多兩三寸的樓房空間時,我便大概了解,普遍香港人的精神價值已徹底被文明、經濟和政治擊潰。

香港人的「道」跟日本人的「道」均是體系,同樣展現出高度的控制。日本的「道」在不同界別卻承載滿滿的,某一大道的、特定的想像力和精神性。通過循序漸進的步驟,如花道、柔道、劍道、茶道、動漫、遊戲,以至生活眾多的禮儀,經過鍛鍊、修行,達至約束、細膩的藝術及精神層次。從家庭、學校、生活場景的教育,其每一大道搭建起超穩定結構讓文化承傳,後來的日本人可以此脈絡將大道修正、鑽研,就似一整個民族做妥一件事情的感覺,個人主義相對弱,衍生經常討論到的精神壓抑與低慾望族群等問題,也缺乏懷抱未知的叛逆的精神,意念跳躍的能量。不過,特別一提的,是日本的大道雖具約束力,但能極力保留文化原點的完整,當中不少既定的叛逆有承傳下來,例如在公路上跳阿波舞的情景。阿波舞展演當天,不少觀眾席在中午已設置於公路兩旁,不少觀眾也早在席間坐下靜待表演。觀眾席跟汽車駛經的距離只有約一米,卻沒有欄杆阻擋。節慶融和、熱鬧、親近的原意,終究沒被扭曲。

那麼「道」於生活是約束或是承傳傳統文化精神?二者都是,只有約束才能承傳傳統文化;才能抑制自然生死輪替的定律。那麼是承傳或輪替較好?本質上是沒有優劣區分的。無為而無不為,人們可以選擇做所有事情,或選擇所有事情也不做。然而,亂世中,亦不該徨恐作選擇。生死奈何,沒有善惡。人類在維持、創與滅流轉的循環學習,不斷大膽為一己塑形,直到一天所有人可將一己也釋放。

套落香港的政治處境,是有民主還是沒有好?在權力失衡傾倒建制的前提下,一套可制衡力量的制度自是良方。但如果沒法獲取民主當如何?推倒重來好不好?